冬天的清晨,從睡夢中醒來,母親正在打掃院子,廚房環(huán)繞在氤氳的香氣中。等我洗漱完畢,早餐已經上桌,金黃色的小米粥,雪白的饅頭,腌制好的咸菜,各種顏色熱鬧地“擠”在一起。趕緊喝一口小米粥,在饅頭里夾上幾口咸菜,爽脆咬上一口,仿佛這個冬天瞬間都熱乎起來。
北方人的冬天,咸菜是主菜系。勤勞的主婦們,在秋霜開始凜冽的時候就開始準備白蘿卜、紅蘿卜、雪里紅、芹菜、甘藍、辣椒……仿佛咸菜缸可以放下整個世界。母親也不例外,腌制咸菜的專用缸早早已經清洗干凈威風凜凜站在墻角,洗凈的各色蔬菜也整齊擺放在簸箕里,等待水分慢慢晾干。在這等待的時間里,母親起火燒水,將提前準備好的花椒、八角、桂皮等放進鍋里煮開,放涼后,調料水就制作成了。接下來,按照蔬菜的軟硬程度,依次放入紅白蘿卜、雪里紅、辣椒、芹菜,最后將甘藍撕成大片放在最上一層,細細撒上一層鹽,腌制半天,再放上提前準備的調料水,咸菜就腌制成功了。
看著各色蔬菜在水中慢慢舒展張合,仿佛這一整個冬天的所有美味都在這滿滿當當的缸里,最后封口三兩天,開啟后,便是另一種滋味。小時候,冬天因物資匱乏,人們餐桌上很少有新鮮蔬菜,整個冬天的味道無非就是白菜和蘿卜。這時候,母親便會用一整缸的咸菜,讓我們的早餐、晚餐變得豐富。有時候放學回來,摸上一塊硬饃饃,伸手從缸里撈上半根蘿卜,就著饃饃也會安撫饑餓的胃。
現在,日子好了,超市里一年四季都有各色新鮮蔬菜,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吃不到的。只是冬天的時候,看著這些溫棚里養(yǎng)出來的蔬菜,覺得味同嚼蠟。有朋友笑著說:“現在的人,生活太好了,吃啥都不香!”我覺得不對,生活就應該是不失本心,又不忘奮進。難得休假的冬日早晨,母親又從她的泡菜缸里撈出各種蔬菜,細細切絲,最上面放上干辣椒面、芝麻粒,熱油一潑,整個香味竄進鼻子又酸又辣。咬上一口,也不知是兒時的香味,還是生活的甜蜜。
雖是一缸咸菜,一碗熱粥,但這一份生活的熱氣同樣能承載整個冬天的幸福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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