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應(yīng)朋友之邀到他在農(nóng)村的家做客,走進小院,一種熟悉的感覺,把我的思緒帶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家鄉(xiāng)的小院……。
我家坐落于關(guān)中地區(qū)的一個小村莊里,村莊北面依著秦嶺山脈,南面是廣闊無際的平原,村莊里的祖祖輩輩在這片土地上耕耘著,主要以種植小麥為生,聽村里老一輩人說,在古代,村里收獲的小麥屬于黃家貢品。我家就在村子的最北邊,一排青瓦房前面有個小院。
每年三月,院子里的杏花最先報春。在春風的催促下,粉紅色的花朵綻滿了枝頭。當粉紅色的花瓣漸漸地退變成白色,一顆顆青色的小杏就藏在因孕育而疲憊的花蕊中。牡丹、芍藥緊挨著種在一起,它們在母親的精心養(yǎng)護下逐漸綻放,艷麗芬芳的花朵引來了蝶飛蜂繞,給院子增添了更多春的氣息。母親在牡丹花的南面平整好土地,劃成一壟一壟的,把豆角秧、黃瓜秧、西紅柿秧、辣椒秧整齊的栽種好。母親隔三差五給它們澆水,施肥,拔去雜草。豆角、黃瓜長高了,母親就找來竹竿給它們搭上架子以迎接果實的到來。
到了暑期的時候,黃瓜不負眾望在藤蔓間掛了好多,個個頂花帶刺翠綠新鮮,摘一個用水清洗后,放在齒間輕輕一咬,清脆爽口的滋味頓時充滿了齒頰,這種口感是從市場里買來的黃瓜絕不具有的。西紅柿從綠葉叢中露出粉紅的臉,像羞澀的孩子。東邊是母親種的青菜、韭菜、生菜,深淺不一的綠色煥發(fā)著勃勃的生機。等做飯時母親就順手從這片綠中掐出一把來,鮮嫩多汁的葉子給人增添了不少食欲。
待立秋以后,火紅的石榴變成了院子里的主角,鮮艷的顏色給院子增添了喜慶的色彩,常有調(diào)皮的鳥兒飛上枝頭用它的小尖嘴去啄。黃瓜、西紅柿慢慢的衰敗了,母親便拔去它們,重新平整了土地,灑下了蘿卜、白菜、香菜的種子。沒幾日,它們就鉆出土層,露出了一簇簇細小的嫩芽。
冬雪過后,院子?xùn)|側(cè)栽種的松樹傲雪屹立,依然蒼翠挺拔,像一個威武的將軍守護著小院。時常有小松鼠順著院墻溜進來偷吃雞食,老母雞似乎對這個不速之客也充滿善意,懶散的在柵欄里踱著步,任由它來回在食槽前穿梭吃食。地面上香菜、蘿卜葉子在白雪的映襯下更顯青翠,用一抹綠妝點了潔白的院子。
每逢節(jié)假日期間,我們兄弟姐妹就帶著愛人、孩子回到家里。得知我們要回來了,母親會做好各種熟悉的美食等著我們。孩子們最喜歡的事就是給雞喂食、收雞蛋,孩子的笑鬧聲、雞鳴聲讓原本安靜的院子熱鬧了起來。我們或打掃一下院子,或給菜澆澆水,或陪母親說說話……此時是小院最熱鬧的時刻,也是最溫馨的時刻,更是母親笑容綻放的最燦爛的時刻。
自從母親去世以后,小院邊無人打理就荒廢了,回家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每次回到家在清理雜草時,就非常懷念以前小院繁榮的景象,更思念母親那面帶笑容慈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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