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在這首詞中,李清照把“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思念之情,化為一紙錦書,來寄托憂思。而“錦書”一詞,更是被后人用來寓意即將到來的美好事物,去表達每一份躁動不安的忐忑和希冀。從古至今,人們用信件傳遞的方式去表達著“錦書”到來時的欣喜,而無論身邊的時代如何變幻,生活的節(jié)奏如何提速,那一份見字如面的感情卻總是讓人魂牽夢繞、難以割舍掉。
在古時,信件是身在遠方的人們唯一的交流方式,而信中所孕育的文字更是讓人浮想聯(lián)翩,它們或撫慰人心、或開山伐木、或互訴衷腸,每個字都有著千鈞之力。這其中杜甫用一封“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的信件,就足以讓家人惶惶不安的心重歸平靜;曾國藩用一封“彼秀全以草茅下士,鋌而走險,窮蹙一隅,行將焉往?”的勸降信,就直接讓石達開心門大開,達到了上兵伐謀、攻心為上的效果;范仲淹與妻子的信件往來中的一句“問將小書作尹字,情人不解其中意”,更是把夫妻之間的牽腸掛肚躍然于紙上,把紙短情長的魅力發(fā)揮到了極致。
現(xiàn)如今,我們在畢業(yè)升學時,會和即將分別的朋友們留下彼此雙方的住址,用字字珠璣的信件,縮短著你我之間的距離。有時候,鋪上信紙,把自己最喜歡的墨水顏色刻畫在信紙上,下筆的每一句話都飽含著此時此刻最想和對方說的話,而之后寄出信件、等待回信的過程,就像一個世紀一般漫長,直到看到學校傳達室躺著自己信件的那一刻,身邊的一切事物仿佛都與自己無關了,自己會一個人靜悄悄地讀著友人的回信,在與對方感同身受的同時,想念著咫尺天涯的好友,在意猶未盡地讀完信后,還會如數(shù)家珍般地把它收藏起來,日后讀來仍然別有一番滋味。
可隨著科技進步,節(jié)奏加快,現(xiàn)在飛速發(fā)展的信息時代早已告別了當初“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的信件時代,曾經(jīng)熟悉的綠色郵筒和彩色郵票都已悄悄離我們遠去,我們之間的距離從泛黃的信箋變成了微信視頻和語音通話,從鴻雁傳書過渡到了電波傳音,可朋友之間的感情卻沒有因為信息的加快而變得升溫,相反大多都會隨著各自上班、結(jié)婚、生子的過程而變得漸行漸遠,我們往往會解釋為“沒辦法,我們都長大了”,把彼此之間的疏遠理解為歲數(shù)的增長和地域的遠離。在每一次在電話和視頻中說出“找時間,一定聚一下”時,卻遲遲無法從生活中抽身出來,去相聚懷念。我們在感嘆著日新月異的今天時,也無比懷念著那個信箋往復、情比金堅的昨天。
每當讀到龍應臺的《目送》:“人生由淡淡的悲傷和淡淡的幸福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爾的興奮和沉默的失望中度過每一天,然后帶著一種想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懂’,做最后的轉(zhuǎn)身離開。”這句話總會讓我想起在那個青蔥的歲月里,等待著“云中錦書”的我們,帶著那份期待、興奮和悲傷的心情,收獲著最純粹的友誼,過著最簡單的生活。只愿我們在歷經(jīng)浮華后,依舊有一份“歸來仍是少年”的心態(tài),去珍惜身邊的每一個朋友,不做“最后的轉(zhuǎn)身離開”,并始終用等待“錦書”的熱情,去善待每一段友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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