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那天,我聽到了朋友媽媽帶著哭腔和顫抖的“她再也不會回來了!”話語。那是我朋友意外出事后,她媽媽坐在急診室絕望又痛心的話語。當重慶萬州公交車在大橋之上偏離了車道,向滾滾長江墜落的時候,車里的尖叫聲與哭喊聲一同響起,那些美好而充滿光明的未來,就在那位女士與司機對生命喪失敬畏的爭執(zhí)時,都化為了江水底冰冷的遺體和家人嚎啕崩潰的哭喊。
面對這些事故我們?yōu)槭湃サ纳葱募彩?,不禁問一句?ldquo;敬畏之心何在?”
喪失了敬畏的世界,是滿目瘡痍。在災(zāi)禍面前,人類脆弱得就像一根蘆葦,可我們?nèi)阅芸吹?,地震之時,救援人員拼盡全力在廢墟里尋找每一絲呼吸;急診室里,醫(yī)生不放棄任何希望挽留垂危病人的每一次心跳。
敬畏就在這里,因為只有敬畏生命,才能留住生命,畢竟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畢竟這是我們等過了無盡黑暗才睜開的雙眼,畢竟這是一個不能停留太久卻又不知何時會告別的世界。敬畏,這是對那些我們觸手可及的生靈,使我們最誠摯溫暖的擁抱。
沒錯,這些踏踏實實存在著和我們可以用力去擁抱的生命都是值得被敬畏的,那些看不見卻在慢慢消逝的生命力也正迫切需要大家的敬畏。在《城市的世界》這本書中,帕特里夏和兒時的鄰居千里迢迢去看一眼即將被拆除的老房子。作者安東尼感嘆:“對于他們,那是生命的一部分。”
某一天,我從老屋搬遷到高樓大廈中某一棟一個小格子里,水泥砌成的平房老屋外面被大紅色噴漆畫了一個“拆”字大圈兒。那個時候,我新鮮于那間嶄新的小格子,甚至都沒有想到回去看看即將被推土機夷為平地的老屋,也沒有留一張合照。拆遷過去好多年后,無數(shù)地點被更弦易幟,無數(shù)故鄉(xiāng)被連根拔起,無邊無際的大城宏圖,卻是千篇一律的整容模樣……當我們突然想回老屋看看,卻猛然驚醒你生命中的那一部分已經(jīng)被埋葬,可能才會意識到自己對這些即將消逝的生命力少了些敬畏心,當他們進入倒計時后,我們也只得畏而來不及敬了。
敬畏,這是對深扎我們內(nèi)心最熱烈、最虔誠的生命執(zhí)著。三杯兩盞淡酒間,桃花開了,明月圓了,螃蟹肥了,對生命力的敬畏應(yīng)是源源不斷。三言兩語談笑間,山河換了,歲月老了,容顏變了,對生命的敬畏也應(yīng)該是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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