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萬物復蘇,田間的麥苗開始返青,而對于我來說,每年享受舌尖上的美味必不可少。大自然是慷慨的,從初春的白蒿、野菜,到時下的榆錢、香椿芽,緊隨其后就是洋槐花,每一種食材都是純天然、綠色無污染,那冒著熱氣的蒸菜清香,想想都直流口水。
春華秋實,春季是花的季節(jié)。金黃色的油菜花、雪白的梨花、粉紅的桃花,一場及時的春雨,更是加速了萬物的生長,滿世界都綠了,就連風也變得溫和而輕柔。而我卻無心顧及,心里念的是那香噴噴的榆錢蒸菜,還有孩童時那些關于“吃”的故事。
農村長大的孩子對于農作物、野味是再熟悉不過了,況且在十九世紀七八十年代,物質極為貧乏,所以“吃”就成了每天睜開眼必須考慮的問題,各種天然野味也就登上了大雅之堂。我的老家地處黃土崖邊,村里村外、田間地頭、溝溝坎坎隨處可見榆樹的蹤跡。我家就在村邊,一出門就是一條寬闊平直的鄉(xiāng)間土路,還有兩邊栽種的一行榆樹。榆樹高大粗壯,每年這個時候,滿樹的榆錢一枝枝、一串串,壓得枝頭都彎下了腰,那一串串嫩嫩的圓片,高高地懸在空中,像綠色的翡翠,又像一吊吊的銅錢隨風搖擺。
榆錢是很好的食材,綠色純天然無污染。小時候,每當榆錢盛開的時刻,我們都會跟著大人,挎著籃子,拿著鉤子,在一棵棵榆樹旁來回穿梭。我們男孩子們就像猴子摘桃一樣,爬上高高的枝頭,一邊將一串串沉甸甸的樹枝折斷,扔給樹下翹首以盼的姐姐和大人,一邊則捋下一把最嫩的榆錢,直接塞進嘴里嚼著吃。回家后,父母們把捋回的榆錢用大篩子淘洗干凈,然后拌上適量的面粉,放進土灶上的籠里蒸上半小時,香味就已經在廚房飄散。一揭大鍋蓋,一股熱浪混合著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讓人情不自禁口齒生津,直咽口水,迫不及待每人來一碗,澆上油潑蒜辣椒,那味道,真是“美”。
如今,隨著人們生活水準的提高,物質的不斷豐富,榆錢蒸菜漸漸淡出了人們的生活。但只要是在每年的春日,我就會吃一兩頓榆錢蒸菜圖個新鮮,順便回味一下兒時的那段美麗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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