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愿你慢慢長大》中一段話是寫給小布谷的“愿你有好運氣,如果沒有,愿你在不幸中學會慈悲,愿你被很多人愛,如果沒有,愿你在寂寞中學會寬容,愿你一生一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這是家長對孩子的期許和愿望,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長大,成為有用之才。我們都曾被父母視為珍寶一樣,也曾這樣期許著我們。
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他們的言語行為,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孩子,小時候總是聽父母親講他們小時候的故事,家境貧寒孩子多,想吃一頓白的也是很難。但只要勤奮,雙手就能創(chuàng)造成果。從小教育我們“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我所生的年代不似他們那時生活艱辛,可是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快壓力大,沒有強大的背景,沒有強硬的后臺,就得全靠自身努力奮斗。剛工作時父親對我說的三句話“單位的事積極辦,自己的事主動辦,朋友的事熱情辦”,不是多么華麗的辭藻,簡短的話語卻一直鞭策著我。讓個性散漫,愛拖拉的我變得什么事都能主動承擔,慢慢變得有擔當有作為。
父親是孝順的兒子,對奶奶很好。奶奶排在他心中第一位??墒歉赣H卻不是奶奶最牽心的孩子,而大伯不管不問奶奶,奶奶卻總是牽掛著。我和哥哥總是埋怨父親,奶奶為何這樣,父親卻總是告訴我們“當有一天,你們也為人父母,你就知道做父母的難”。他們對兒女的愛是篤定的,不曾斷過,即使兒女對他們心生不滿,他們也是依舊愛他們?;蛟S愛的方式不同,手心手背都是肉。
父愛如山總是沉默的,他用他的人生經歷告訴著我:有些彎路我們可以避免,有些路我們必須要走,跌倒時不要想著別人來幫你,要勇敢才有用,將失敗變成行走的力量。父親為人善良,總是能幫就幫,盡其所能,卻在自己需要幫助時顯得無助。后來明白唯有自己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粗以诟赣H大半輩子的努力下,一點點地變化,貧窮的記憶,在時過境遷之后,像黑白膠片一樣,可能產生一種煙塵朦朧的感覺,轉化為辛酸甜蜜的感動,一磚一瓦都是珠珠汗水積累而成,所有今天都是雙手勤勞而得。
母親是位地道的家庭婦女,操持家務,養(yǎng)育孩子,一生全部的心思在為家人。前幾日帶著母親出去轉時,看著給母親拍的照片,對母親說“你怎么變黑了?”記憶中母親膚色白皙,不知何時都讓歲月添加了色彩,不知何時又增加了幾根白發(fā)。記憶中母親是那種“不馬上吃飯,就會發(fā)火;不馬上起床,就會掀被。”現(xiàn)在卻是“飯給你留著,餓了再吃;你再睡會,不急起床”。對于孩子,她更多的是關心和愛護,體諒我們工作的艱辛,而我又何曾知道家里家外一人操持的艱難。任勞任怨,從十月懷胎起,這份沉甸甸的愛從未改變過,不曾猶豫過,愛是如此專一而持久。
有一天,突然看到他們兩鬢斑白的側臉,鼻子一酸被感動了,或許是正常的現(xiàn)象,可是眼淚卻奪眶而出,他們總是老得太快我卻明白得太遲。有些東西變了,有些東西沒變。他們垂老時,我已成年,山河仍在春天依舊,只是他們的背早已彎曲,膝蓋早已僵直。歲月不饒人,我亦未曾饒過歲月。
我們都逃不出時間的魔掌,我們也無法割舍家人的羈絆。父在,天在,母在,家在。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生活的瑣碎,依然在繼續(xù),感情的溫暖,仍在發(fā)酵。只盼時光慢些,讓我能有港灣停歇,有父母庇護,慢些長大,慢些老去。讓我還能愛他們更長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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